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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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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筒

“當然不算啦,妹妹把這裏當做自己家再好不過。”墨晚晚走過來拉住她的手,“只是,你真的想清楚,不再尋覓此生唯一至愛?”

只見狐貍妹妹眨巴眨巴眼,一副沒想好的模樣,墨晚晚接著道:“沒關系,若是遇見了,也隨時歡迎你回來,這裏永遠是你的家。若是受了氣,姐妹們也必然幫你討個公道。”

只要一回頭,看到還有一個能讓她依賴、撒嬌、安身的家,就夠了。

小狐貍聽了晚晚教主的一席話,感動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,情不自禁投入她的懷抱,“謝謝教主!”

“快去吧。”

小狐貍走後,牡丹大美女立刻起身,對著墨晚晚又親又抱,

“晚兒,姐姐好想你。”

“丹兒姐姐,我也很想見你。”

牡丹大美女的姿容氣度擔當得起“國色天香”四字,她牽著晚兒的手,挨著她坐下。

“晚兒在龍潭峰這麽快就結了道侶,哎呀這分開才多久,小郎君就迫不及待給你寫信,快打開瞧瞧!”

竹筒上有一道封印符,只有特定之人才能打開,晚兒強顏歡笑下的失落難以掩飾,“姐姐胡說,我沒有什麽道侶,龍潭峰一點意思也沒有。”她隨意將竹筒拋在桌上,牡丹連忙將竹筒擺好,她一本正經道,

“這是女人的直覺。”她拉住晚兒的手,“龍潭峰上個個都是謫仙般的人兒,體能和心性也比一般人要強出許多。妹妹難道就沒有相中的?”

“正因為心志堅定,因而媚教之術對他們無用,且他們無情無義,根本不掛心兒女情長。若是喜歡他,說不定哪天轉頭就被丟下,絕不留情。我才不要喜歡呢。”

牡丹看著晚兒委屈巴巴的模樣,心下了然。

“妹妹莫不是受了什麽委屈,那咱們不找修仙的,到魔界找魔族如何?”

“不要,魔族的更不行!回頭告訴姐姐妹妹們,就找一個普通人好好過日子吧,平平淡淡才是真。莫要卷入是是非非。”

“喏,”牡丹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根紅繩,“喜歡的咱都要,管他修仙的還是修魔的,都逃不過咱晚兒的手掌心。”

這條紅繩難得,是眾多媚教姐妹耗盡無數個日日夜夜煉化而成,只此一根。

她把紅繩放在晚兒手中,“只要系在他腕上,他就會死心塌地,哪怕你傷害他背叛他,他也會永生永世只愛你一人。”

看著手心這根細細的鮮紅,晚兒在內心反覆橫跳,這樣做是作弊啊。而且她也不屑如此。

“宿主可以試試,為愛為任務,不擇手段也是身不由己啊。”

可原著裏沒有這個橋段啊,為何她來了就多出一道紅繩,難道系統也看出她能力不足,任務極有可能失敗嗎?

“嗯嗯。”系統十萬分地讚同。

還沒等擺爛躺平的她開口推辭,牡丹姐姐卻看出她要做什麽,先一步開了口:

“只有內心平靜,不關心不在乎才是不愛。現在你還愛他,就要牢牢把他、把幸福攥在手心。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愛,灑脫放手。姐姐只希望你能幸福。收著吧,用不用也全憑晚兒做主。”

這裏的姐妹如同親人,不論何時,她們永遠在這裏等她。而她只是在失意時才想起回去。

“丹兒姐——你真好——”晚兒淚水盈上眼眶,一下子撲到牡丹懷裏。

原著中墨晚晚那樣悲慘地死去,百花閣的姐妹們一定傷心透了。原著的她大概沒有告訴牡丹姐姐實情吧。

“實情?這只不過是選主人的試探罷了,沒想到那個蠢貨還真的射了。”混沌支支吾吾地開了口,在禁地他只不過順著本性,挑起錢末內心深處的欲望,隨口說了幾句風涼話罷了,誰知錢末真的拿了那支箭去偷襲。

他混沌看不上這種偷襲作風,差點害得主人受傷。它真後悔。

“那你為何選我?就憑我是魔尊之子?”少年摩挲手中那支箭,不由自主浮現出她受傷的畫面,心中一刺,頃刻之間一道紫焰將箭焚燒殆盡。

“因為你心中對她的執念,以及執念所爆發出的強大力量,深深吸引了我。”

“原來這世上,不只有無情才能讓人強大,愛一個人也能。”

“但主人也要清楚,無情可以讓人無堅不摧,而愛,只會讓她成為軟肋。”

所以啊,慕蒼蒼擡頭望著夜空尖尖的彎月,必須更強大才行,才能將她徹底攥在手心。

尖尖的彎月掛在窗外,墨晚晚坐在窗前,回想著牡丹姐姐說過的話,

“只要系在他腕上,他就會死心塌地,哪怕你傷害他背叛他,他也會永生永世只愛你一人。”

這根紅繩實在太誘惑人了,她真的怕自己心神動搖時,會什麽也不顧,用這種連自個兒都瞧不起的卑劣手段。

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舉頭望明月——”慕蒼蒼……會想她嗎?

反正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,雖然她嘴上不在乎那封信,行動上也將那竹筒肆意擱置,但還是忍不住,在四下無人的時候,偷偷將它帶回了房間。

這道封印符她熟悉,只要將無名指放在竹筒封口處,便可知這封信是否屬於她。

手指捏著竹筒,翻過來調過去,卻始終不敢觸碰封印,晚風撲面而來,帶來的涼意促人清醒。墨晚晚一狠心,閉著眼將無名指胡亂放在封印上。無所謂了,反正她也不抱太大期望。

竟然解開了——

一封略微泛起褶皺的信,信上的字標致規整。

說起來她還沒見過慕蒼蒼寫字的樣子。

沒有信頭和信尾的稱謂和結句,像是一張便條。上面寫道:

“師姐送我抹額,為我擋箭,師弟時時銘刻在心。

願師姐此生,終遇一人,

免你驚,免你苦,

免你四下流離,免你,無枝可依。

與之,春采山花,夏納清涼,秋攀楓山,冬賞初雪。”

“這是在告別還是要分手啊。”墨晚晚一陣酸楚,淚水滾落下來,忽而發現紙頁上早有洇濕的痕跡。

她再往下一看,長長的信紙下,隔了很大地方,還寫著:

“那良人——

只能是我。”

窗邊,少女淚水盈盈,癡癡看著手中信紙,手邊是拆開的竹筒。月光灑在她的面龐,添了幾分淒美。

他竟找來這處。

江銜隱匿在樓外的樹林中,看不清神色。他本坐在窗前欣賞月夜,林邊空地,一道鬼氣森森的影引起了他的懷疑,翻身跟上去,誰知竟跟到了這處。

月光下,一道修長的身影翻飛幾下,立在窗邊的飛檐。他看不清來者面容,月光照亮那標志性的銀色面具,再度讓江銜心頭一顫。

在洛城,他也買過一副同樣的。這副身形讓他想起了紅塵客棧的掌櫃。

不好。

“少主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錢末堪堪躲避掉屋內飛來的棋子,卻還是中了招,嘴角溢血,他強忍著痛苦開了口。

“你帶我去?”墨晚晚早已將竹筒和信收好,見來人是錢末,心中不禁疑惑。

這封信若是慕蒼蒼親筆所書,依照他的性格,應該已經來過一趟,也知曉了她媚教教主的身份。

奇怪就奇怪在,這封信前腳剛到,後腳就安排錢末馬不停蹄、趁月黑風高來將她帶走?

他既已經來過,親自將她來回豈不更為合適?

思緒被迫打斷,她眼前一黑,失去意識。

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。

錢末趁墨晚晚分神之際,施術令她陷入昏迷。當他抱起少女轉身離開,一道扇面殘影甩來,令他節節後退。

誰知那持扇少年步步緊逼,竟半分逃脫的機會也不肯給。

“掌櫃,我那嬌美人沒還,而今又將一個她從我身邊帶走嗎?太不厚道。”

錢末只是勾唇一笑,略帶邪氣地盯著他的眼,

“再阻我,我就殺了她。”

分神一瞬,便見掌櫃就要離開,江銜心道不好,也不管是否會受襲,一把拽住墨晚晚垂下的衣袖,三人消失在原地。

一片漆黑的林,直覺已離百花閣好遠好遠。

他果然在轉移的瞬間,使了暗器,一落地,江銜便覺得心腹劇痛,忍不住用手捂著,低下頭,才感覺到手上熱乎乎的,沾滿了血。

直覺自己快死了。

最後一次金蟬脫殼,師父,只剩最後一次了,徒兒,徒兒浪費,但徒兒不後悔。

錢末忽然懷中一輕,墨晚晚不見了。對面的“江銜”已經倒在地上。他雙眼發紅,神色突然就狠厲起來,漆黑的林中,隱約聽見細碎的腳步飛奔,迅速鎖定逃跑目標,追了上去。

拼死也要將她搶到手的。

抱著懷中的少女,江銜這樣想著。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。談不上愛的,他只是出於江湖道義。對,就是這樣。

墨晚晚昏昏沈沈,感覺身體起起伏伏,更準確地說是在顛簸。但她中了咒術,睜不開眼,說不了話。

忽然,那種顛簸感就一下子停住了。一瞬間,更準確的說是僵住。

僵住沒多久,身體便急速下墜,她特別想睜開眼睛,她討厭下墜的失重感。她以為會狠狠摔在地上,誰知,貌似被某人撈了上來。穩穩的。特有安全感。

能睜開眼了。眼前的景象卻令她瞳孔一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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